SaraSara

[冰九]不死不休1

我的青春小鸟回来了！

 

设定：冰哥X沈九

说明：老规矩，充满二设，但原著人物性格不会二设。我会尽可能不OOC，你看见的绝大部分人物不合理举动都是剧情安排，会圆回去的（剩下来的小部分OOC就是我的能力问题了ORZ）。

预警：填坑奇慢，是个货真价实半点不掺水的鸽王。

1

 

我心有恨，如附骨之疽。恨他阴毒，恨他无情，恨他凉薄，恨他装模作样，恨他十足小人，恨他……如此可恨！

 

洛冰河一生，屡屡被人歆羨天赋卓绝，太成功太耀眼，到最后，少年时在苍穹山的一切倒像是有意无意间完全叫人忽略了。

 

世人常有这种能力，瞧见一人立于峰顶，便忘了他一路走上山的一切。

除非这沿途中有什么不堪隐秘的花边新闻，或许还有人肯在茶余饭后故卖关子当作大秘密似的施予眼神。

至于其他的辛苦劳累，努力与苦水，往往因为太过千篇一律而枯燥无味，便在传闻中被一笔带过。

 

哪怕强大得开天辟以来头一遭如洛冰河，也有逃不出的规则。世人之忘性，约莫算是其中一项了。

 

数百年之后，当人们私下里吹捧圣君辉煌到闪瞎一众狗眼的人生时，一讲到圣君发迹前的事，比如说最重要的少年之时，多是卡了一卡，而后才辛辛苦苦从记忆的角落里，挖掘出一个仿佛叫做“沈清什么”的名讳来——

亏得当初苍穹山派仿佛是个挺大的门派，最后一代峰主是清字辈，才叫人推测出清这个字，不然说书人就只能以沈某某来替代了！那可是真是很尴尬了哦！我们说书人的面子还要不要啦掀桌！

 

嗯……虽说沈清某这个称呼吧，似乎仿佛大约好像也没有优越到哪里去？

 

不过么，算啦，算啦，咱们这个故事的主角是圣君嘛。

你只要知道那是圣君从前的恶人师傅就行，一个边角料的反派，名字到底叫啥有什么干系？那么执着干什么？你要是嫌麻烦的话，就叫他绝世黄瓜也不是不行啊——诶？似乎有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咳，于是乎！一传十十传百，洛冰河的少年时期化作了一句简短的话：圣君年少时遇歹人为师，遭嫉，差点丧命。

 

至于那些细枝末节的，哎呀，我说你这个人……那些又不重要，跳过跳过，都跳过吧！

 

沈清秋的姓名就如此一日日一夜夜，淹没在沉浮史海里。

人间之事，大致如此，不算新奇。

其实等再过几百年，就连苍穹山派都会同样消失在传闻中，然后再千年，到卷册散落遗失，正史不存，只余野史杜撰，后人也会只知有洛冰河，而不闻苍穹山了。

 

可此时，传说中的洛冰河低下头，瞧着自己满是泥土脏污的手，目光有些发空。

 

洛冰河有时会觉得命运很……荒谬。

 

意外地被拉入异空间瞧见另一时空的“沈清秋”与“洛冰河”时如是。

沈清秋在掌中断气时如是。

时空倒流，又站在苍穹山脚下的此时此刻，亦如是。

 

他出神的时间并不久，放下手复又抬头，站在长长的队伍中，作为最平凡无奇的一员遥望高台之上的苍穹山各峰主。

洛冰河从遥远却莫名最清晰的记忆里挖出了这个场景对应的准确的时间点——苍穹山派入门试炼。

 

呵。

 

苍天有病。

 

洛冰河扯了扯嘴角，心下一动，眯起眼睛，试图逆着光在高台上寻找某人。可在他找到之前，一个挺拔修长的身影从高处御剑落下，停在了他面前。

 

周围此起彼伏的惊呼声里，洛冰河抬起脑袋，看清眼前人的瞬间，眼皮不由自主跳了跳。

 

长身玉立于他身前的仙君一身玄衣曳地，眉目疏朗，端方清正却不失温和。

 

苍穹山派的现任掌门人，当今天下的正道魁首岳清源，对着洛冰河笑道：“随我回穹顶峰吧。”

 

洛冰河：“……？”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弟子了。”

 

洛冰河：“……”

纵横四海千载，打遍天下无敌手，说一不二，不久前明明还是人间至尊掌控一切的洛冰河，在时隔多年之后再一次体会到了“翻车”的感觉。

失控这个词，就很陌生。

 

苍穹山派这个地方果然是有毒吧？跟沈清秋沾边的东西，果然是他妈都有毒吧？

 

忽然被拉回到这个时间点上，洛冰河拿不准自己的情况。心魔剑亦不在手边。面对全盛时期的岳清源，状况未明前洛冰河不愿冒险，只好点头跟在岳清源身边，到整个试炼结束，又去了穹顶峰。

 

不多时，便察觉到四下穹顶峰弟子看他的目光很不一般。似羡似妒，隐约又有畏惧，说不出的古怪。

 

洛冰河天生奇才，是一等一的修炼好根骨，被同辈妒忌这等事他不是第一次经历。毕竟，清静峰往事刻骨铭心，永世难忘。

但那到底是多年前的事。到如今，洛冰河并不将小儿们的妒意放在心上，反到更在意此番变化的原因。

 

穹顶峰就仿佛是处处都要跟清静峰形成鲜明的对比似的，连大弟子都是如此。

岳清源的大弟子名朝云。

跟明帆相比，朝云是个标准意义上的大师兄。虽说因为爱棋成痴，无心修炼，在武力值上差了些，为人处世却完完全全像是照着师傅岳清源拓印下来的。

 

“小师弟的屋子早已经备好了，”朝云领着洛冰河走入一个独立的小院中，“你看看，若有什么缺的随时跟我说。万莫拘谨。”

 

洛冰河随口道：“穹顶峰上，师兄弟们不住一起吗？”

 

朝云摇头：“外门弟子住在东侧，内门弟子住在南边。至于这里……这个院落离师尊住处不过片刻的步程，从前无人居住，一直都空着。”

 

“这屋子，是此番专为小师弟收拾出来的。离师尊近，方便你修炼。”

 

洛冰河的眼皮再次跳了一下，沉默地盯着朝云。

 

朝云犹豫片刻：“罢了，你迟早都会知道，若不早说明白了，说不得反而坏事。”

“小师弟啊，其实呢，此次收徒试炼前师尊曾言，他受天道指引，这该是他命中最后一回收徒。故而，”他看向洛冰河，温和笑道，“你是师尊的关门弟子。”

 

洛冰河：“……”

 

太久远的记忆，实在翻不出来。洛冰河模模糊糊感觉到什么，问道：“敢问师兄，穹顶峰上除了你我，还有几个内门弟子？”

 

朝云脑袋歪了歪，眨眨眼睛，神情纯良：“没有了啊。”

 

洛冰河：“……”

 

太久远的记忆，其实吧，努努力也是可以翻出来的（狰狞笑）！

洛冰河隐约忆起苍穹山派不成文的规矩——苍穹山派历代掌门似乎都……

 

“苍穹山派，历代掌门皆出穹顶。”朝云伸手轻轻拍了拍洛冰河的肩膀，语重心长，露出不符合年纪的老气横秋，坦言其重望，“小师弟，你要好好修炼啊！”

 

洛冰河：……苍穹山派这个地方，果然是有毒吧！

 

洛冰河闭了闭眼，没有答话，转而问道：“听闻苍穹有十二峰，今日似乎有几位……师叔没有来？”

 

“今日百战峰、清静峰、千草峰三峰峰主没有来。”朝云解释说，“之前百战峰柳师叔与清静峰沈师叔一同下山，具体是办什么事，我亦不是很清楚……”

 

从朝云的叙述中洛冰河了解到：那日柳沈二人归来，形容十分惨烈。柳清歌伤了剑修最为宝贵的右臂不说，若非治疗及时，胳膊差点就废了。沈清秋更是伤势骇人，据说一身白衣都染成了血红，直接是昏厥着让柳清歌背回来的。

 

此后沈清秋一睡数月，约莫十日前才堪堪醒来，仍是虚弱得很，自然不可能有精神去收什么新徒弟。

 

洛冰河安静地听完，待朝云走后，片刻，又打开门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站在庭院里，合上眼皮调动体内灵力，又去感知魔气，此前沉寂在这具年幼躯体里的力量沸腾起来，充沛而强大，一如既往。

 

洛冰河缓缓睁开眼，目光完全清明之时，身体亦恢复成年模样。夜色中，晚风吹拂过树梢，摇晃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庭院里已经没有人了。

 

清静峰——

 

前世洛冰河在苍穹山派的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这个地方，如今故地重游，自然识得路。不过他对清静峰着实没什么好回忆。后来捉沈清秋，灭苍穹山派，干脆将此地一并毁了个干净。

 

可若非要说触动……洛冰河想起一些事，眸中闪了闪。忽听见水声，意识到自己已经离沈清秋的竹舍很近了。却在此时察觉到些许动静，洛冰河眉头一挑：三更半夜，什么人这么有闲情逸致？

 

树影晃动，簌簌作响。灌木丛后，潺潺流水旁，岩石光洁，附着点点青苔。清冷的月色之下，白衣人只着一层里衫，青丝披肩，裸%%%露在外的圆润小腿半截没入冰凉的水中。一副模样，着实称不上……端庄。

 

沈清秋是个美人。

 

乌发如墨，长睫成扇，肩不宽不厚，腰细腿长，平日里罩在清静峰校服那层青衣之下，很有点风姿。【注】

 

不论那副清雅温润的皮囊下藏了一个怎样的灵魂。刨去那些看似了得实则一击即碎的身份，只说原本，沈清秋着实是个美人。

甚至于很多年后洛冰河思及初见沈清秋，小小少年懵懂，第一个念头竟只是“师尊好看”。

 

不是说重伤未愈？洛冰河有些心不在焉，怎么大半夜还有劲发疯？

 

沈清秋便是在此刻转过头的，目光直直对上了洛冰河的眼。

 

洛冰河没有躲。他也不觉得自己有必要躲。既然修为仍在，毫无问题，那苍穹山派于他而言便如后花园一般——沈清秋看见了他又如何？他就是现在就将沈清秋杀了，谁又能拿他怎么样？

 

但洛冰河很快就察觉到沈清秋不对劲。

 

沈清秋瞧着他，目光很凉，却很平静，一无斥责，二无戒备。这可不是大晚上在自家遇见生人应有的反应。

 

更令洛冰河奇怪的是沈清秋的下一步动作——他仍坐在原地，对着洛冰河摆了摆手，示意洛冰河过去。

 

洛冰河微蹙眉，却仍是走近。他倒要看看，沈清秋的炉子里卖的什么药。

 

到洛冰河走到眼前，沈清秋才缓缓起身，赤裸的双脚出水，踩在干净的石头上。他看着洛冰河的目光似是清醒，又似蒙一层雾。洛冰河直到此刻才注意到，沈清秋的发尾是湿的。

模糊晦涩的夜色里，沈清秋抬起手臂缓缓圈住了他的脖子，而后踮起脚跟。夜风更大了，树叶被吹得哗啦啦地直响。又过了一会儿，轻薄的白衣落地，在苍洁的脚踝边堆成层层叠叠的模样。

 

沈清秋这个人，只看皮相很是君子谦谦，温文尔雅，一副温柔好脾气。他的嘴唇就如看起来那样，很软。虽然实际温度比看上去冷了一些，但很柔软。一如他的这具身体。

每一寸每一寸……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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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含原著原文。